十八线码字工

【双玄】定风波(三)

*假如15°没有搞事,双玄没有被换命

*私设一堆,有ooc

*非完美结局型he。证明自己还活着。感觉第二章有点崩了有空会重修的。

 

师青玄在一阵桂花香的甜腻香气中悠悠转醒。已是第二天晌午。

他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中。

撑着床板起来,手指压过新置的被褥。质地蓬松,仔细闻还有淡淡的布浆味。让人没来由地感觉很舒服。

“醒了?”贺玄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个陶瓷罐子。

他怎么还在?师青玄身子一僵,警惕地向后侧了侧。

贺玄浑然不觉对方的不适,把手中东西放在桌上,从衣橱中抽了件干净的白色深衣,抖开递给他,自顾自地说:“放心吧,你其实没睡多久。那桥太不结实了,听说官府已经派人去修了,也怨不得你,但我建议你最近还是别回去了。正好我有事要留京一段时间,就把渡口那座民宅给盘下来了,你要不介意就住这儿吧。”

师青玄尴尬笑笑:“哈哈哈其实从桥上掉下去也挺好的,就当洗澡了。”

提起昨天的事,师青玄还是有些心虚,毕竟是自己从一开始隐瞒了白话真仙的存在,才使二人屡屡涉险。但细细想来却有些庆幸,可能没有这些事,他就遇不到贺玄了吧。

“……那个,谢谢你昨天救了我。”师青玄踌躇了一下,很认真地开口。

贺玄也不甚在意:“没事,反正是我先跟了你一道。”

提起白话真仙,师青玄面露难色:“其实吧,我不是有意瞒你的。”

贺玄草草应了一声,把饭菜码好端上桌:“没关系,先吃饭,吃完再说,我不介意。你要不愿说也就算了。”

然后、再谈?是要严刑逼供还是要干什么!搞得跟刑场前的送行饭似的!压根就不敢不说好吗!师青玄嘴角泛出一抹苦笑。——但其实,他会错意了。

贺玄深知昨夜是自己先跟着去的,虽救了师青玄,但内心很是愧疚。而此时若是再度提起这事无疑是将对方的伤疤血淋淋地揭开,索性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且他说话做事素来直截了当,又主观臆断师青玄也是个性情中人,便将想法不加掩饰地说了出来。何况,谁身上没有几个难堪的秘密呢?

又是漫长的沉默。双方都在绞尽脑汁地寻找共同话题。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师青玄腾地坐起,眼睛一亮。

贺玄一愣,堪堪将刚到嘴边的“贺玄”二字咽下。

不偏不倚地,这个时候,他想起了临走前灵文的告诫。年轻的女文神一身黑衣,从堆积如山的文书中抬起头,笑得那么意味深长:“风师大人,此番下凡不似平时,凡事应谨言慎行,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三千红尘人欲极重,神官啊,就该有个神官的样子。”

简单点说就是,上天庭官司都在我手里,你下凡消停点,别等着我查你。

“我是地师明仪。”贺玄最终还是选择撒了个谎,尽管他心知肚明,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小谎要用未来无数日子的谎言来编织弥补。

“呀,你是地师,那么果然就是天上的神仙了?”果然,他很轻易就相信了,眼睛亮闪闪地望向贺玄,“那我以后可以叫你明兄吗?”

光是纠结个称谓干什么?贺玄很无奈,也没法搞清其中的个中缘由,敷衍地答应了。

感觉再这样聊下去迟早会露陷,贺玄打开罐子,舀了一勺递给他:“听说桂花蜜是本地特产,可惜不太会做,只好去市场上买罐回来尝尝鲜。你若爱吃,等我学会了,明年桂花开时给你做。”

师青玄接过,一口咽下。蜂蜜的香甜在舌尖融化,桂花的清香萦绕在喉间,甜蜜得让人沉浸其中。还是熟悉的味道,令人怀念。

师青玄因笑道:“明兄这罐挑得不好,桂花被雨水打过味道有些淡了,入口发涩。若是真的想吃,扬州宫院的桂花才是上上选。等我眼睛好了,我帮你。”

贺玄神情一黯,本能地感受到了对方的排斥。他开口道:“走吧,该吃饭了。”

师青玄便下了床,一时踩空险些摔倒。贺玄忙伸手扶住他:“你腿上带伤,一会儿去医馆看看?”

师青玄尴尬笑笑,连连摇头,似有难言之隐。

见他坚持,贺玄也没理由多劝。双方在桌边入座,均心事重重。

桌上饭食很简单,不过是几道爽口的时令小菜和米饭。师青玄闷闷地扒着饭,贺玄不知厌倦地往他碗里夹着菜,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柔和。

片刻后,师青玄感到奇怪——毕竟初次见面时贺玄的饭量实在是太令人印象深刻了。于是他问:“明兄,你不吃吗?”

贺玄动作一滞,筷子夹的菜直接掉在了桌子上。他不动声色地用手扒到一边:“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哎,可是你做菜挺好吃的。”师青玄歪了歪头。

“还凑合吧,这几年飞升后手艺生疏了些。”贺玄的脸色很快恢复了平静。

“那你以后饮食要有规律啊,这样饥一顿饱一顿很伤胃的。”师青玄认真嘱咐道。

此话一出,全然是一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贺玄垂下眼睫,声音也冷了下来:“都是好多年前的老毛病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当神官后这几年南来北往的,也没个空闲调整,自然搁置了。”

师青玄仍不死心,笑了笑:“那我明天给你煮莲子粥喝,喝粥养胃。”

贺玄有些坐不住了。他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

他一直是个多疑的人,所言所行真假掺半,也就不奢求他人真心相待。而这种无条件的相信与包容,却是多年来头一次,令他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贺玄啊贺玄,你可不能陷得太深啊。他握了握拳,指甲深深嵌进肉里,留下一道殷红。刺痛感循着神经传遍全身,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谎言和秘密,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他不知师青玄到时候会如何看待他,索性搪塞着。可师青玄太聪明了,太会察言观色了,而今简单的一句话就差点让他交了底。

他身后,师青玄一脸人畜无害,细细咀嚼着饭菜,嘴角带着抹俏皮的微笑。似将他千刀万剐。

他落荒而逃。

屋外天色很好,阳光很充足,天空是纯净无暇的浅蓝色,被木质窗框牢牢固定、囚禁。像一幅上色精致的西洋画,美好的让人不愿打破这分宁静。

贺玄回来时已近黄昏。他是在巷口的背阴处找到师青玄的。

彼时他正和一群街坊老大爷老大妈聊天,手里提着个夸张的大布口袋。他本就见多识广,又热情善谈,自然人缘极好,和谁都聊得来。

贺玄眼见着话题从明天天气跑题跑到上天庭八卦,又跑到“这任风师挺漂亮的不知会和谁在一起”这种无聊问题,脸色越来越黑。末了叫住他:“师青玄。”

师青玄一愣,忙回头,很是热情地和他打了个招呼:“明兄!”

贺玄一脸嫌弃地拽住他,言简意赅:“走了,回家。”

师青玄被他拖着走,手里提了个大袋子,还不忘回头和街坊们告别:“谢谢各位父老乡亲了啊!我们回去了!”

贺玄:“……”

然后师青玄一脸得意地向他展示了那布口袋:“我刚才出门,和他们聊了几句,他们听说咱们是新搬来的,很热情地带我去他们自家菜园子里装了点菜……”

贺玄冷着脸:“行吧,明天圆你的梦,吃蔬菜粥。”

“对了,那你说风师娘娘到底和谁是一对儿啊?”师青玄对刚才的问题意犹未尽。

风师大人站在他身边,一言难尽地保持沉默:“……”

敢情他一开始见到的那风度翩翩礼数周全的公子哥儿形象都是装出来的。

师青玄仍在喋喋不休地向他讲述今天的见闻,贺玄被他吵得头疼,暗想如果他和明仪凑在一起没准能给上天庭唠出一部新剧去。余光一扫,却见到他手背处有道很长的划痕,伤口已经凝固了。

他记得很清楚,今早还没有这道伤痕。心底一沉。

师青玄正说到兴头上,见贺玄许久未理他,便用手拽了拽他的袖口:“明兄?”

贺玄皱了皱眉:“手上的伤口怎么弄的?”

师青玄一听,得,露陷了:“……那啥,我本来想洗个碗,然后摔了一下,碗碎了扎了下手,但伤口不深,早就好了。”

贺玄不说话,拽着他,加快了步伐。师青玄心中暗暗叫苦。明兄这是……因为他生气了?

两人进了屋,贺玄便让他坐到床上。师青玄心虚,只好照做。

贺玄干巴巴地说了两个字:“伸腿。”

师青玄很是配合地伸出左腿。

贺玄气:“我是说你受伤的那条腿。”

师青玄尴尬笑笑。贺玄也不多话,开了瓶烈酒,浇在棉花球上,细细擦拭着伤口,做初步的消毒。

清凉感刚刚逼近,师青玄本能地哆嗦了一下。贺玄看了他一眼,本是想安慰,但话一出口就变了味:“你且忍着点,这伤口好久没处理都化脓了。谁叫你非得不去医馆,害得我在这儿死马当活马医。”

贺玄又仔细检查了下,发现只是简单的骨折后,方松了口气。

他把捣碎的草药细细涂抹在伤口上,再用夹板固定好。一抬头,看见师青玄正低头看他:“谢谢明兄。”

贺玄难得被人夸奖,一时有些蒙:“出任务时有的时候在荒郊野外,受了伤也找不到郎中治,这种皮肉伤自己包着包着就会治了。”

没办法,贺玄本人总是习惯独自出任务,难得和明仪出一回遇到危险对方开了个缩地千里跑得比谁都快,压根指望不上。

贺玄给他用纱布仔细包扎好,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遗漏,兴致不错地开口:“你的眼睛也不是什么大事。等有机会,我带你去上天庭,那里医术高明的神官比比皆是,还怕治不好吗?”

出乎意料的是,师青玄对他的保证表现得很是心不在焉,勉强笑了一下:“纵使医仙下凡也罢,治得病治不了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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